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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墨西哥州的原住民工匠以手工制作绿松石珠宝而闻名，如圣达菲希普罗克画廊（Santa Fe’s Shiprock gallery）中的这些作品。至于为什么这种石头会成为该州的代名词，则与纳瓦荷（Navajo）银匠、挥舞十字镐的矿工和众多古玩店有关。

摄影：WENDY MCEAHERN, SHIPROCK SANTA FE

撰文：JENNIFER BARGER

在新墨西哥州，绿松石似乎无处不在。

在这个所谓“魅力之地”的最大城市阿尔伯克基（Albuquerque），明亮的蓝色油漆覆盖了城市公交车、灯柱和土坯房的木门。驱车向东北方向一小时，在州首府圣达菲（Santa Fe），纳瓦荷和苏尼的手工艺人在16世纪的总督邸的遮阳棚下出售手工制作的绿松石珠宝。在该州各地，镶有水蓝色宝石的银质手镯可以与一切服饰进行搭配，纽扣裙、舞会礼服、宴会日的霍皮族服装，等等。

“但对原住民来说，绿松石不仅仅是一块石头，而是一种神圣的存在，”圣达菲美国印第安人艺术学院的原住民自由研究教授Porter Swentzell尔说。“开采和以它谋生具有更深的意义。”

本土艺术家，如祖尼珠宝制造商Chester Mahooty（摄于2008年），每天在新墨西哥州阿尔伯克基的印第安普韦布洛文化中心外出售他们的商品。摄影：DAVE G. HOUSER, ALAMY SOCK PHOTO

长期以来，新墨西哥州的绿松石一直流转于文化和商业之间，原住民会佩戴并分享他们的绿松石。“对于工匠来说，这个州是绿松石制作和销售的重心所在，”Mark Bahti说，他写过几本关于本土珠宝制造商的书，他也是圣达菲巴蒂印第安艺术画廊的老板。"圣达菲一直是商人的十字路口，也是绿松石生意在此地兴隆的重要原因。

为什么一种石头能最终成为整个州的代名词？如何探索它在新墨西哥州各地本土文化和工艺品中的作用？一起来看。

绿松石从何而来？

绿松石出现在铜与酸性水接触的地方，形成矿脉或石块。在俄罗斯、中国和伊朗以及美国西南部的亚利桑那州、科罗拉多州、内华达州、加利福尼亚南部和新墨西哥州都发现了这种凝固的水合铜铝磷酸盐。（它的名字来自于法语中的turqueise，意为 “土耳其石”，尽管今天在该国发现的这种矿物很少）。

绿松石的颜色范围从垩白到均匀的知更鸟蛋蓝（常见于亚利桑那州的睡美人矿）到蜘蛛网蓝绿色（发现于新墨西哥州的塞里略斯绿松石矿）。在美国宝石协会（GIA）的莫氏硬度表上，绿松石的硬度在5到6之间，这意味着绿松石可以轻易雕刻，但不如钻石（莫氏硬度为10）那么硬。

如果想了解绿松石的形成过程和地点，可以到阿尔伯克基的绿松石博物馆看看，那里有完整的“矿场”、可以亲身体验的教育活动、以及大量的蓝色岩石。

绿松石是如何开采的?

早在公元六世纪，位于现在美国西南部的古代普韦布洛人就开始开采绿松石，他们用简单的工具提取绿松石，然后将其雕刻成珠子、吊坠和鼻塞。自1896年以来，考古学家在新墨西哥州北部的查科峡谷（Chaco Canyon）发现了20多万件这样的绿松石，包括来自神秘的“33号房间”（Room 33）的珠子和小型雕塑。“33号房间”是一个小型的、装满宝藏的坟墓，可容纳12个人。

在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指定的查科文化国家历史公园的建筑中，旅行者并不会看到绿松石；这些文物被收藏在麦克斯韦人类学博物馆（位于阿尔伯克基）和美国自然历史博物馆（位于纽约市）。

绿松石的矿床在整个美国西南部的宿主岩石中都有发现。摄影：LYNN HARRISBERGER

研究人员利用同位素追踪法证明，一些古老的查科石来自于塞里略斯，这曾是一个风景如画的小采矿村，位于阿尔伯克基和圣达菲之间，现在称为绿松石之路。“但它更像是一条现代的风景大道，一条古老的南北贸易路线，”Swentzell说。“你再也找不到多少绿松石了。”

如今，新墨西哥州的大部分绿松石——包括塞里略斯（Los cerrillos）的大部分矿藏——已被开采出来。20世纪初，当宝石资源枯竭时，一些公司关闭了，其他公司干脆转向更有利可图的铜矿开采。塞里略斯绿松石博物馆（Cerrillos Turquoise Museum）展出了寻宝热潮时期的老式照片和采矿设备，还有一个交易站和宠物动物园。

本土工匠将传统与趋势融合在一起。比如，已故的霍皮珠宝商Charles looma制作了这个手镯，使用绿松石、银和其他天然材料。摄影：MARTHA HOPKINS STRUEVER, SHIPROCK SANTA FE

珠宝商和零售商现在都在交易几十年前开采的绿松石，新墨西哥州的本土艺术家们也可能在当地的石头上工作，就像在亚利桑那州、内华达州或俄罗斯的岩石上工作一样。阿尔伯克基绿松石博物馆的创始人兼馆长Joe Don Lowry说：“如今，来自墨西哥和中国的绿松石比新墨西哥州的还要多。”“这里是手工艺中心，手工业远远超过采矿业。”

绿松石对新墨西哥本土居民意味着什么？

新墨西哥州共有23个本土部落，包括19个普韦布洛部落（pueblos）、3个阿帕奇部落（Apache）还有一个纳瓦荷部落（Navajo Nation）。他们的工匠使用绿松石制作珠宝和物品已有数百年的历史。用途非常广泛：克瓦斯人（Kewas）将石头雕刻成圆盘状的黑石珠子，祖尼人（Zunis）将其镶嵌在贝壳中。

人们创造这些装饰品和物品是为了在节日里佩戴、在仪式上使用、或与他人交易。“如果你是原住民，绿松石就是与生俱来的传统，这是命中注定的，”新墨西哥州盖洛普（Gallup）的纳瓦荷珠宝制造商和织布工Morris Muskett说。“在纳瓦荷人看来，这是精神上的保护和祝福。”

美国印第安人惠赖特博物馆（Wheelwright Museum of the American Indian）坐落在圣达菲的一座山上，它举办了一个西南部绿松石珠宝的永久展览。底层设有一个历史贸易站的复刻版，出售本土工艺品。摄影：LEROY GRAFE

西班牙殖民者在16世纪将银器工艺带到了西南部，此后原住民将新的方法和材料与传统的方法和材料相结合。成品让人眼花缭乱：藤蔓状的沙铸纳瓦荷银手镯上镶嵌着蓝色的金块，银耳环上镶嵌着祖尼绿松石。

19世纪中期，艾奇逊、托皮卡和圣达菲铁路连接了美国中西部和新墨西哥州，一大批新的游客和淘金者接触到了当地的绿松石和工艺品，从而催生了繁华的纪念品生意。

“人们开始到西部旅行，他们会注意到纳瓦荷人戴着银色和绿松石色的手镯或腰带”“它发展成了古玩贸易，帮助珠宝商延续了他们的传统。”

想要探索当地的绿松石工艺品和贸易是如何发展的，可以参观圣达菲的美国印第安人惠赖特博物馆，它有一个超大的西南珠宝画廊。参观亮点包括19世纪的银质和绿松石“南瓜花”项链，20世纪镶有金块的领带，以及纳瓦荷/沃肖艺术家Liz Wallace设计的当代青石蝉形胸针。

在博物馆的地下室，Case Trading Post再现了一个世纪前旅行者和商人会遇到的那种古董商店，有咯吱作响的木地板和从绿松石珠子到普埃布洛陶器等本土工艺品。

本土艺术，现代商业

在圣达菲和阿尔伯克基等老城区，以及盖洛普（Gallup）和陶斯（Taos）这样的小城市，商店和画廊的运作和功能有点像现代贸易站。里面装着各种各样的东西，从便宜的绿松石小玩意到价值7000美元的双陆棋，其中的圆形棋子都是由绿松石切割而成。

“当代印第安珠宝在今天非常火爆，因为乍一看它们是金属和石头的耀眼组合，然后你会意识到它参考了古老图案——玉米仁形状，珠子也是纯手工切割，”华盛顿特区美国内政部印第安工艺店的主管Susan Pourian说。

购物者一年一度的圣达菲印第安市场上观赏绿松石首饰。如今，这一展览和销售活动也迎来了创办的第100个年头，将经过审查的原住民艺术带到了新墨西哥州首府的历史广场上。摄影：SHAYLA BLATCHFORD, SANTA FE INDIAN MARKET

许多工匠和买家更喜欢“天然”绿松石，即未经处理以提高硬度或颜色的宝石。天然绿松石的销售受到法律的监管，买家也应索取收据来保障权益。经过处理的石头也不是假的，但人们通常认为天然的石头更有价值、更真实。

“天然岩石与地球母亲的联系更紧密，没有通过什么中间人，”Muskett说。“宝石的柔软程度会影响我如何切割它，但即使破裂了，我也会磨碎它，用来做祷告。”

在新墨西哥州和西南地区寻找绿松石纪念品的游客，主要诉求通常是原材料和打磨工匠的真实性。尽管1990年的《印度工艺美术法案》（Indian Arts and Crafts Act）旨在防止“圣诞老人的假货”，但它几乎没有强制执行过。

没有哪个核心组织对本土工艺品进行审查，但购物者可以寻找画廊和商店，这些画廊和商店会公布哪些艺术家来自哪些本土群体制作珠宝的信息。每年8月，认真的收藏家都会来参加圣达菲的印第安市场，那里有数百名资质通过审核的本土陶艺工匠、珠宝商和编织工，在历史悠久的主广场上和周围。

然而，购买新墨西哥绿松石最令人难忘的方式可能是直接去找那些每天都在圣达菲总督宫外或阿尔伯克基印第安普韦布洛文化中心庭院里摆好摊子的小贩。所有这些经过审查的本土艺术家都可以分享技术和传统信息。

Muskett说：“人们来到新墨西哥州，看到自然事物与我们的文化是如何交织在一起的，他们也会想要成为我们中的一份子来好好感受一番。”“购买这些绿松石作为装饰可能会给他们带来和平和安宁。”

（译者：张淏然）